PeckaQoo

【舟渡】逢光

【5.20   13:14】

短/主费渡视角/ooc/偏意识流

——于深渊中，恰逢光来。

/

“有些事物带来的情感冲击，会渗透你的内心，留在你的精神深处。但隔段时间翻出来看看，或许又会对自己那依稀可见的曾经，产生一点感叹的释怀。”

费渡走进洒满金黄色阳光的咖啡店里，一边与电话中的人对话，一边腾出另一只手点了点前台桌上的菜单——指的是店长推荐那栏的香草拿铁。

服务生见状礼貌地点了点头，接过了他递来的零钱。

费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阳光透过店内纱质的窗帘尽数铺洒，在他眼下留下一片睫毛的阴翳。

他看着桌上洁白干净的绣花桌布沉默了一会儿，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倾听电话里的对方讲话。随即嘴角向上扬了扬，接过了话。

“师兄，可我不这样认为。”

“一个人最本质的根本，是不会因为那细枝末节的萌动，而迸发出鲜活的春意的。”

“就像植物的根，就应该埋在地下，永世不见光。”

费渡说完轻轻叹了口气，清晰地听到对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。

他还有半句话要死不活地卡在那声叹息后，被电话中突然而又短促的忙音打断。显然是对方不愿留给他说的机会了。

“我也是个不愿见光的人啊。师兄。”

或许是太过刺眼而温暖的东西容易与我擦肩而过，或许是我贪婪的本质就是想任性地占有一切。

或许我不配拥有任何。

费渡接过了服务生递来的冒着热气的香草拿铁，轻薄的眼镜片上瞬间氤氲上一层湿润的哈气。

他只是轻轻抿了一口，又放回桌上。

金属框的眼镜端庄地架在鼻梁，让人无法辨别眸中的情绪。

哦，忘记要加糖的了。

他有点遗憾地怪罪着几分钟前的自己。

拿铁本身就掺杂了浓厚的奶香气，和着香草糖浆总会有些偏腻的甜味。可费渡每次还总会固执地要求服务生多放些糖。

他的心真的太苦了。

他轻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呆了片刻，露出了点释怀的笑意来。

/

咖啡店玻璃门上挂的铃铛响了响，那位独自对着一杯香草拿铁坐了很久的客人，终于在晚高峰前期，踏着夕阳离开。

费渡漫无目的地向前走，顺手叫了辆路边的出租车。

“随便去个人少的地方吧。”

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着这位衣着得体的顾客，对上了带着冷淡笑意的疏离目光，立刻识趣地沉默开车。

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疾行，延伸。向前看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远方。

一通电话拨入，费渡慢吞吞地看了眼手机，又极其机械地挂掉。

他就像一个溺于深海的孩子，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身边可依靠的东西，但他内心却始终一贯地排斥着一切。

排斥着一切容易溺陷进去的，像海洋一样的美好东西。

像是爱，像是骆闻舟。

隐隐约约有烟草味充入鼻腔，费渡抬眼看了下驾驶座上正在抽烟的司机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喜欢烟味。”

他讨厌一切容易上瘾的东西。

虽然他们都令人安心且容易沉溺。

/

费渡在下车的同时，划过了手机屏幕上反复闪烁跳跃的接听键。

对方好像没有意识到他会突然接电话，先是愣了几秒。随后那熟悉的声音就通过手机听筒一字不差地传过来。

“费渡！你长能耐了啊，都他娘的学会挂电话了是不是……”

“师兄，来接我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怕黑。”

“……你在哪儿？”

费渡轻声念了身边立着的路牌，含着笑意挂了电话。

这本就是一场无休止的博弈，双方剑拔弩张，似乎随时都能撼动灵魂，归零时光。

可费渡情愿身陷深渊，停驻困境，一无所有，也想要拥抱那无可比拟的爱。

那些感情冲击，那些感叹与释怀，也不见得就不是一生。

就像他的母亲，那个伟大的女人，如同自由的火焰一般，终究是用生命绚烂了天。

那时的天色恰巧如火般明亮。

费渡突然想到骆闻舟那天的话——

“她爱你，我也爱你。”

似乎是用语言简单明了地替他描摹了光的形状。

“你就是我的光。不用藏在心底。”

/

天尽头的霞光逐渐褪去，暮色开始慢慢爬满天幕，铺满深沉。

暗淡无光的云也聚集起来，意欲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凝合成雨。

费渡顺着笔直的公路向前走，看到前方似有灯火通明的高楼。

万家灯火明灭，在他眼中扑朔迷离。

雨霎时趁着春雷之势泼洒，打湿了远方愈发低沉的天幕。

水波依稀泛起，雨丝蹭过费渡的脚踝，寒意顺着水流坦荡地渗透肌肤，再钻入骨头里。一如月光般冰凉。

他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，又被一双手扶稳，拽到伞下。

费渡这才发现身后引擎轰鸣，暖黄色的车灯大亮，盖过些许清冷无味的月光。

而撑伞的人只是帮他理开因水汽而贴在脸颊两侧的长发，再用体温将他整个人裹住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。

“别怕。”

轻若梦呓。

恍惚间费渡分不清是真是幻，只顾得上望向那前路一眼。

他看到前方水波粼粼，映出万年不变的月光和黑暗中的那抹暖黄。

他看到向前是一片坦途，向后是温暖的胸膛。

费渡抬起头，对上了骆闻舟眼中闪动的万家灯火。

“我不曾惧怕黑暗。”

不曾。

/

我不是怕没有光。

我是怕没有你。

/

“我在绝处逢光。”

——FIN.

我终于搞了篇舟渡！！！

5月20日还是我生日！！！

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♡

后排圈小伙伴 @氯阿猹_pigeon